故事发生在九十年代北方的一个小山村,时间是阴历的11月份,天气十分寒冷。

一辆机动三轮车三轮车行驶在山路上,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......

"二成子,我好冷啊。""等会吧!马上就到了!"中年男子对着背后车斗里的老人说到,老人在车斗里瑟瑟发抖。

三轮车还在往前开着,老人在车里面缩成了一团。"爹,这就到了!"开车的男子是这个村里的村民张二成,后面的老汉是他爹....

张老汉一共有两个儿子,大成和二成,自从张老汉前年腿瘫痪生活不能自理以后,就由两个儿子轮流赡养,一家一个月。这次是二成家住了一个月以后,已经过了两天大成还没有来接,二成就自己把老汉送到了哥哥家,没想到哥哥家大门紧锁!

"怎么还不在家?这是不是故意的!!"看到张大成家里没人,弟弟的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
"大成子不在家,那肯定是有事吧!咱先回去吧!太冷了!""这是啥人啊你说!这不是欺负人吗?"对于老父亲的话,张二成根本听不进去。

"有人没有!别给我躲着!"二成现在满肚子都是对哥哥的怨气,觉得哥哥这是在逃避。一边重重的敲门一边大声喊着。"整天不在家,不在家!"二成只顾着朝着紧锁的铁门发泄着自己的怨气!

"哼,别以为这样就能躲了!没门!"二成骂骂咧咧的说。"咱还是先回去吧,我好冷啊!"张老汉实在是冻坏了,一遍遍的催促着张二成先回家。

"我就不信你不回家的!"而完全被气愤冲昏了头脑的张二成根本听不进去老父亲的话,执意要在这等着。

"咱别等了!还是先回去吧!我实在是太冷了!"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张大成回来的二成,对他爹的话充耳不闻......

过了好长一段时间,远远的看到张大成慢慢悠悠的从路上走了回来。

"你终于敢回来了!你以为你躲得了吗?"一肚子怨气的张二成朝着哥哥就骂了起来!"到时间你为啥不去接爹,耍我呢!"两步上前,二成就推了大成一下!

"不就多了两天吗?我这个月还你三天不就行了!"张大成见弟弟动手动脚的,心里也起火了,一下打开了二成的手!

"你说啥?你知道耽误了我多少时间吗?"不由分说,二成一把拽住张大成的衣领。一拳就打了上去,大成一把捏住二成的手,反手就是一脚,两人扭打在了一起。

"你们别打了,我求你们别打了。"张老汉看着为了赡养自己而打在一处的两个儿子,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。

"我管你是谁!""你还敢打你哥!看我不揍死你!"

张老汉不禁想起了自己这一辈子,是怎么拉扯两个孩子长大的......

张老汉不是本地人,三十岁的时候老婆得了一场重病死了,扔下了两个七八岁的孩子,赶上家乡闹饥荒,他就用一根扁担,两个竹筐挑上儿子去外乡讨生活。

"爹你咋不吃?""你们快吃吧,爹不饿!"几千里的路就那么用脚一步步走了过来,路上有点吃的都留给了孩子,自己就没吃过一顿饱饭,倒是把一双腿累出病根.......

后来走到了这里,总算是扎下了根,靠着自己这一身的力气开荒种地,抚养两个孩子,也有人看自己勤快给自己介绍女人......

可张老汉怕对两个儿子不好,一直也没再找,就盼着两个孩子快点长大,那些年吃得苦,张老汉都不敢去回忆。

后来总算两个儿子都长大了,张老汉给两个儿子都盖了新房娶了媳妇,觉得自己还能动,怕给儿子添负担就一直一个人生活......

可三年前自己这双腿年轻时落下的病根,终于还是让自己瘫痪了,从此两个儿子为了养老的事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了......

想着自己的一生,张老汉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的疼,一阵寒风吹过,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......

张老汉的生命也在这一刻停在了寒风中。

最先发现爹已经不动了的是张大成,"等会,先别打了!你看咱爹!""咋的了?"二人停止了打斗,来到了老爹身边......

而这时的张老汉身体已经僵硬了。

张家两兄弟平分了丧葬费用,匆匆的给张老汉出了殡。在东山一个坡地埋葬了张老汉。

这事过后,张家兄弟俩冻死自己亲爹的事,没少让村里人戳脊梁骨,都同情张老汉,说张家兄弟迟早会遭到报应!

可是日子还要继续,转眼来到年底,村里人都一起去河上凿冰捕鱼,村民在河面厚厚的冰层上,不规则的打了很多个冰窟窿,准备一会下网。

张二成这时正拖着几十米长的渔网向河中心的下网点走去,突然!一个冰冻的边缘冰层碎裂!

厚厚的衣服让张二成来不及做出反应,整个人一下子就没进了冰窟窿里!!身体一掉进水里,张二成就彻底的绝望了,他知道这次自己死定了。因为冰层下流动的河水会迅速把自己带离掉下来的位置,而顶上是厚厚的冰层,根本出不去。

冰上的人看不到自己的位置也根本没法施救,想在底下找到顶上极少的几个冰窟窿几乎是不可能的。而刺骨冰冷的河水让张二成很快身体麻木了,意识也将要失去,正在这时,脚下好像踩到了一个东西,在这段河水里怎么会有东西呢?

张二成强撑着往下一看,自己的脚踩在一个人的肩膀上,水下怎么会有人呢?这个人怎么好像......

随着水下那个人向上不停的托举,张二成从一个冰窟窿里钻了出来,冰上的人看到他,七手八脚的把他拉了上来,张二成算是得救了!

众人给他脱下了湿透的衣服,又找来一个马车上的大棉被把他裹了起来。可这时张二成却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,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......

"爹,我错了!""爹,我错了!""爹,儿子对不起您!""爹!!"二成子突然甩掉了棉被,光着膀子跪在冰面上朝着他爹埋葬的东山方向,用力的磕起了头!

"爹,儿子是个混蛋!儿子不是人!""爹,儿子在这给您磕头了!"张二成一个劲的磕头,额头都磕出了血,直到自己晕过去......

后来他跟人说起,他在水下是踩着一个人的肩膀才上来的,而那个人就是他爹!!!

那个,为了他们哥俩付出了一辈子的老爹......

-故事完 -